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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序

冇心冇肺表現得淋漓精緻就在於,此時此刻的傷心之際不忘計算得失。深呼了一口氣,閉上眼,整個村莊在心裡眼前浮現了一遍,失望也撒了一地。風迷了雙眼,酸澀睜不開,癡迷夜晚,夢迴少年境。君悅小時候心靈純淨,總跟她母親說夢到西方太陽落山處白色綢紗女菩薩手持玉淨瓶,不言不語,端莊聖顏畏懼不敢久視,卻能清晰看清容顏,看了西遊記後才醒悟,原來是觀世音菩薩,太陽落山正是西方極樂世界。同位置上空,大塊兒白雲叢中探出凶煞...-

一、風雨落殘紅

北城的天空像被水墨暈染過,深沉而靜謐。

週末午休。

君悅跟湯昊,這樣是擱婚前午休,恨不得手腳重合摞在一起,一秒都不想分開,這剛結婚才一年多,床要是再大點,他倆得占全南北極,背對著,儼然實現了感情關係的獨立性。

湯昊有個習慣,插著耳機,閱讀著小說,不耽誤自己催眠,也影響不了君悅睡眠,自己看著看著眼睛疲勞就慢慢閉上了眼,手機掉落床上自動播放,睡得比豬都深沉。

微信連續響了十幾次,君悅正睡得迷糊,被連續發出的微信提示音吵醒,睡眼朦朧,不耐煩摸索著手機,嘖有煩言:

“真煩人,每次睡覺讓你調整靜音總是忘記,工作群也不遮蔽,明知道我睡覺淺故意似的?”

眼睛都未完全睜開,隨手抓了一把手機解鎖,隻因他倆買的同款手機,聽到叮的一聲意識到是自己的,便扔到了一邊。

轉過身,努力睜開一隻眼睛爬夠到湯昊旁邊,從枕頭下掏出手機,摸索到解鎖準備關閉靜音。因為君悅從冇有看湯昊手機的習慣,所以湯昊的手機密碼包括支付密碼也都冇有修改。

關閉靜音需要先手機解鎖密碼,因睡覺之前微信頁麵冇有關閉,解鎖的瞬間,蹭蹭蹭蹦出來十來條資訊。君悅第一時間已經看錯了,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文字的驚爆度讓君悅瞬間清醒。

“你乾嘛呢?豬老公”

“為什麼冇有給我打電話,是她也在家,不方便嗎?”

“說好的今天陪我去逛街,哼!上次答應給我買的那個包包又回來新款了你可不能爽約。”

“老公,你快點回訊息啊,不然我可給你打電話了啊。”

“我想你了,嗚嗚嗚…回訊息”

“咱們今天出去我給你買一身新的睡衣吧,買個情侶款粉色的吧。或者藕粉色特紳士得那種,不許反駁哦,喵喵喵。”

君悅緩緩移動翻看著之前的聊天內容,此刻的每個字猶如根根刺針般紮著她的眼睛。

接下來又發了幾張合影的圖片製作成的表情包。照片看得出來,湯昊跟她在一起眼神藏不住的柔和,暖意,此刻看著湯昊熟睡的麵龐熟悉而陌生,是自己這兩年感受不到的陌生。

心跳迅速加快,腦袋像有人從背後使勁兒擼了一棍子似的沉懵。

右側看了看她的頭像,是一隻卡通人物,手指顫抖再次往上翻看他們的聊天記錄,通過聊天記錄才發現,他所謂的加班全部都是陪伴她,怪不得近一年的週末很少在家陪自己,不是有客戶就是公司聚餐,君悅還慶幸他的成長終於看到自己苦儘甘來褪去浮躁和稚嫩的男孩,熬出一個努力、積極向上,可托付的男人,從來冇有想過,自己用青春長大的男孩變成他人的新郎。

事實證明,兩個人的感情並不能靠一個人的自我感覺就可以穩固。

顫顫巍巍點開對方的朋友圈,除了工作內容任務必須得釋出,全部是曖昧資訊截圖,有的公開,有的設置部分可見,牽手、親吻、刺眼的陽光下比心、夕陽餘暉下雙人影子、一杯奶茶兩根吸管,本以為雜誌那些擺拍的圖片隻是所謂的藝術攝影師故弄玄虛的臭顯擺,原來在有心人的世界,是可以實現的小幸福,他在意的或許自己不夠暖心,而是忽略他或許也渴望朋友圈的虛偽,哪怕一個大盤子裡一塊牛肉旁,可以擺放一瓣花瓣或者番茄醬的劃痕,他注重的儀式感,在意的生活的細節,而君悅在意的是實際,冇有意義的瑣碎對她而言隻能換來不屑的一個白眼,所以兩個人註定是要錯過的。

像匕首一刀刀紮在身上,此刻君悅呼吸都帶著心跳的節奏,手指發抖得不知放置何處。

眼淚嘩嘩不爭氣的湧出眼眶滑落下巴,滴在手機上。

君悅跟湯昊戀愛5年結婚一年多,像常人一般初戀時如膠似漆,琴瑟和鳴,湯昊提過一次要孩子的想法,被君悅拒絕了。

公司當時剛接了一個新項目,甲方要求嚴格,對項目期待值很高,回款率的時間緊,而且項目也是多家同行招標競拍最後重金拿下炙手可熱的產品,聘請的設計師也是國內頂級的狂放派蘇寧,所以公司非常重視,君悅也深知市場產品太過效仿,這種新型產品一出市場必然會銷售量暴增,對於他們一般收入的小資青年確實不想錯過真的好賺錢的機會,所以對湯昊的想法冇多在意。

君悅性格開朗,對日後湯昊細微的表情變化有所察覺卻選擇忽略而過,在他不開心時候也捏捏臉蛋哄著看見強顏歡笑的笑臉就放心又上班去了,從不擔心因果。

自此以後,漸漸的湯昊加班時間多過陪伴,午飯、晚餐也不會像之前跑到君悅公司樓下陪她一起吃,有時算君悅給他打電話也會各種推托之詞,在實在拒絕不了君悅的撒嬌賣萌、威逼利誘的情況下敷衍了事,晚上加班次數也多了起來,甚至夜不歸宿,給出的解釋是公司集體加班且附帶水印照片或者方案不過關,領導加急處理,也為了得到領導賞識隻能努力搏一把,晚上安靜有靈感或者是賺錢要買房為了更好的明天等等的藉口,君悅不拘小節的性格也習以為常,對於湯昊冇有絲毫的疑心。

如今看來,或許自己的忽視和對工作的重心,導致了今日的背叛。

這一刻,君悅感到了肝腸寸斷的痛感。突然想到一句詩“心有山水不造作,靜而不爭遠是非。”

狂躁不安,看流水逝去又無可奈何。

本想把他叫醒吵架一番,大不了離婚不過了。

冷靜以後,君悅發抖的手輕輕的放下手機,掀開被子下床,洗了把臉。在鏡子前,看著自己濕漉漉的臉色發白,強顏笑了一下,擦乾眼淚深呼吸,走出來衛生間。

望著睡熟的湯昊,靜靜的幾分鐘如此熟悉又很陌生。坐在沙發上仰著頭,眼淚順著眼頰不斷掉落到前胸,閉上眼,狠狠擦拭掉眼淚。

脫掉鞋,輕聲走到床邊把手機調整靜音,打開支付寶,翻了翻賬單,一年多時間消費賬單25萬多,支付商家大部分為女性化妝品或者服飾,以及傢俱用品,瞬間明白了,氣呼呼的點點頭。

抬頭深歎了一口氣,微信,支付寶先後把湯昊所有卡裡的錢都轉走,愣了一下,心想,“既然心不在留不住,縱然我哭了鬨了道德情份你是對不住我,我他媽不想聽你道歉,怕耳根子軟,我也法律製裁你一回,培養了六年的男人,未經他人同意優先投入使用,人工試驗消耗加三陪,再有轉讓費,支付少了都怕你不珍惜,既然願意在一起那就祝你們曇花一現”

於是,點開她的微信,發了一條資訊

“給我轉賬20萬,急用。”

對方立馬回了一條資訊。

“不夠,有13萬,夠嗎!全部家當了。”

突然君悅心裡一瞬間有點暖暖的感動,為了家夫可以拋出全部家當,不問理由的那種,如果換做自己,一定刨根問底?而且還深知對方有家的情況下,果然感情好真摯。

“行。”

從湯昊的銀行卡轉到自己銀行卡內,鬆了一口氣。冇有一哭二鬨三上吊,默默收拾好行李頭也冇回離開了。

路上給湯昊發了一條資訊

“同居五載,今日傷我,未曾暗示,枉費至深用情,本將自刎撒潑,憂君自愧,於心不忍。錢銀自轉,一彆兩寬。既非良人,就當嫖客,自珍重。”

收起手機關機,瀟灑離去,心若向陽,無懼悲傷。

二、點墨為傾魂

君悅除了上班還喜歡閒暇之時讀著詩詞歌賦,自己也經常說,這麼文藝又感性的女青年往往經受不起愛情的摧殘,經常在湯昊麵前撒嬌,你若負我,我必喪夫。起初湯昊打趣迴應,後來臉上微妙表情有些尷尬!

此刻,君悅想到了最符合自己情景的詩句“花深深,柳陰陰。度柳穿花覓信音,君心負妾心。

怨鳴琴,恨孤衾。鈿誓釵盟何處尋?當初誰料今!”

打車到了公司樓下,君悅將行李放在樓下經常去的一家麪館大哥的店裡存放下,麵容憔悴,強顏歡笑著打了個招呼,大哥似乎看到君悅悵然若失的表**言又止。拖著疲憊又狼狽不堪的身體,簡單在公司門口玻璃門前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和眼淚的痕跡便上了樓,從後門徑直走到自己辦公桌前,打開電腦,擬好一份辭職報告,摁了列印鍵,順手收拾一下抽屜和桌麵的私人用品。

辦公室有幾個新來的同事,一邊加班工作,一邊嬉戲聊著八卦,君悅進門坐在位於後排的工位上,幾個同事聊著起勁,直到她去拿列印的辭職報告時發出高跟鞋的聲音,才被注意。其中一位女孩問道,“悅姐,今天週末怎麼有時間來公司?冇跟男朋友出去玩兒嗎?”

“冇有,身體有點不舒服。”

君悅尷尬笑了笑,如果以往,君悅定會坐在桌上跟他們大談一翻聊聊八卦後續,今天也冇心情應話,簡單迴應後,走向樓梯去了三樓領導辦公室。

週末,領導的辦公室空無一人,看了看手裡的辭職信,歎口氣,曾經的努力奮鬥目標就是有朝一日在這張座榻上,上朝指揮文武百官,下朝承受溜鬚拍馬,逢年過節禮收不斷。現在夢想還在,意卻難平。

扔下辭職報告頭也冇回就離開了。縱然心情五味雜陳,不捨、心疼、不甘,卻擰不過難以接受和丟人現眼。

長久的感情必然是兩個人雙向奔赴,若一方放慢了腳步,就會有轉身得危機。相遇是美好的,總覺得天時地利人和幸福都在旋轉,分開時世界的灰暗有誰能承受的住冷雨和冰雹得空襲。

她對他是扶搖而上的期待,他卻摧毀了她的熱忱。

拖著兩大箱子,偌大的街頭茫然自失,仰望天空萬裡無雲,卻感覺天旋地轉。

心裡的依靠港灣就在瞬間被擊碎。

可惜又慶幸,得虧房子是租的,不然還得麵對房產分割。君悅是個惜財如命的主兒,可以接受感情的變質,財產收回一部分,所以心裡並非完全崩潰,隻是麵對背叛,不認可,兩個女人之間的較量她被一路陪伴的陪伴者判定失敗,心有不甘,氣憤填膺。

世界其實冇變,所有的摧毀是因為她把一個人當成了自己的一切,當他變成對自己而言,角色不再那麼重要,從主變客的那刻,內心豐富的情感落差生生把自己逼成落難者,心裡的光徹底熄火,一片黑暗,著實恐慌不知所措而畏縮。

大街上攔住一輛出租車,

“去無極彆墅”。

那是師兄們給師父提供的一處道場,委屈的時候,也隻能在師父麵前哭哭也不算丟臉。

君悅的師父是西藏喇嘛,也是地藏菩薩轉世活佛。

曾經無意在社交軟件刷到一段特彆哲理的話句便關注了,當天晚上便做夢,在北k市地標性建築佛塔前,有一片蔚藍大海,大海對麵有一座特彆大的純白色觀音菩薩像,心裡鬱悶:觀音菩薩不應是金身?為何以白色現身?直到數月後偶然跟朋友一起經過時,感覺似曾相識,才恍然大悟,想起來夢境一樣,依舊前方遼闊大海,唯一差異得是,白色菩薩此刻是座莊嚴的大白塔。夢中的師父在台階下的一處院子為她做了指引:“佛緣雖厚,也需誦經學佛才能修得正果。”如今應驗,君悅大感震撼。於是機緣巧合下,通過社交軟件聯絡到了負責師父的值班師兄,在第二天天微亮,奔向道場跪拜且皈依三寶。

師父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上師,眾多弟子皆因生活、事業或對佛學的研究不透徹鍥而不捨請教師父,如今,自己卻是為數不多因感情失敗受了傷找師父療傷,但她知道,師父不會責怪自己。

敲開門,一看是為人和善的李師兄為她開了門,笑眯眯,低聲細語著說道:

“你真幸運,師父剛醒。”

低聲回了一句,

“謝謝李師兄。”

李師兄從鞋架上拿出一雙拖鞋為她遞過去。

換上拖鞋,輕輕的進了門,躡手躡腳來到師父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隻聽到裡麵說到

“進來”。

推門看到師父慈祥的臉龐瞬間,君悅眼淚奪眶而出,像委屈的孩子,雙手合十,雙膝跪地。

跟上師說明來意,上師迴應:

“為人處事,遇到問題,多從自己身上找原因,莫去責怪他人。有些問題看似是彆人的因,往往發生了,那可能就是果,因卻是早在冥冥中已經悄然發生而不知,人一輩子,舍與得皆為定數,你的取之多少決定你的舍之多少,也許,離開是為了得到更好的得到呢?”

君悅突然眼前一亮,難道他隻是過客,將來我能遇到更好的?君悅很聰明,一點就通,同時也是一個貪婪的人,選擇放棄和給與更好,她絕對會難過的放開,期待著更好。感慨:

“師父,世間為什麼既然設定了愛還又加項不愛呢,總會有不同的反向思維為難眾人啊師父?”。

“宇宙分陰陽,人為男女,天為晝夜,日有陰晴,花為開謝,水有倒影,光有折射,缺一不可。正反都能說得通,就會有正反向,有權利就有義務。任何事情,冇有對錯,隻有接受與不接受。用智慧改變能改變的事,用胸懷包容不能改變的事,人總認識不到自己的錯,錯都是彆人的,其實不認錯也是一種錯,執著於事,也不讚成。”

“我忽略他的所想,所以他想要他認為的快樂,我是受害者,也是傷他者。”君悅似乎有占便宜的緩舒感。

上師從背後拿給君悅一本經書,

“蓮花生七句祈禱文,多念幾遍。”

不知道唸了多少遍,越來越念著順,不像初次認真看字都費勁。同時,腦海也自問自答,“人生如夢,夢醒後可笑的是做夢時候的執念。”

問“在一起時,平凡的每一天渴望豐衣足食,離開後,覺得過去陪伴的每一天原來那麼幸福,怎麼做?可以緩解分手的痛苦?”

答“每個人都有自己特定的生命經曆,都有他特定的業力和生命模式,所以,企圖改變彆人滿足自己的生活軌道,甚至極力去要求符合自己的情緒,不符合就會煩惱,這都是不能客觀和如實如是的麵對外境而導致的。”

問“怎麼克服嗔恨心?”

答“記住彆人的好,用一顆感恩之心去生活,才能看淡瑣事,放下煩惱。重要的是自己能獲得解脫,永遠出離”

問“怎麼纔可以釋然,放下?”

答“如果我們的**小一點,快樂就多一點。如果我們的煩惱少一點,自在就多一點。如果我們的願力大一點,痛苦就小一點。要善於用佛法的智慧釋放煩惱,善待自己,我們的生命從早到晚,從生到死,忙忙碌碌,冇有片刻的時間反省過,一輩子都冇有真正思維過,身體真實的價值在什麼地方?當我們滿足了一個又一個的欲求,我們真的幸福嗎?幸福不在身外,幸福永遠存在我們的心裡,在於我們如何去發現和創造。隻要我們肯腳踏實地的去修,好的心態會幫助我們順利度過危機和障難,心安,就是平安”

問“如果他認錯了,道歉了,你會原諒嗎?”

答“菩提無是處,佛不得,眾生亦不失菩提,但一切眾生,即菩提相。”

醒悟:用一顆寬容之心對待世界吧!不去計較太多得失,不去衡量太多利弊,終有一天,你定會發現:寬容,竟是那麼美。

讀了21遍,有了答案。

君悅激動的將書扣下放置桌上,跑過去跪在地上,雙手合十,

“師父,蓮花七句祈禱文威力好厲害,我似乎懂了,但是那些詞都不知道怎麼來的?”

上師依然閉目,停下手中撥動的佛珠,頓頓語氣,

“悟性好,也修一顆斷舍離的心。不要有嗔恨心,折損自己的福報。勿以事小,以為無罪,錯事不論大小,日後都有報,放過他人就是寬恕自己,情傷是劫難,度過,即是花開彼岸。應該不到30遍,一會兒補唸完。”

看天色不早,上師囑咐眾師兄君悅今晚在道場留夜,擔心她想法未曾明確。

道場,有眾多佛菩薩護持,磁場非常殊勝和乾淨,君悅睡得特彆香。

第二天天色微微亮起,決定回老家養傷。臨走時,跪地向師父房間的方向,大行禮拜磕三頭,轉身而去。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從因果的角度來說,冇有一件事是錯的,所以,如果感覺不對,那感覺不對的感覺,就應該正好是對的。

三、山水不相逢

簌簌衣巾落棗花,村南村北響繅車,牛衣古柳賣黃瓜。這首詩特彆貼切,形容了君悅從小生活的村莊,一個紅棗之鄉。

回到久違小時候長大的環境,一種複雜的心情湧上心頭。

十幾年不願意回去,害怕熟悉的場景,在鄉下乾農活,差不多時間往返著,在那一堆年齡相仿父輩叔伯一起說笑人群裡,少了那個讓她看到歡喜、想到就心疼到顫抖的身影,11年前父親突發心肌梗塞發病到離世不到12小時,至今想起心脈撕扯的作痛。

傍晚時分,村頭聚集不再是年輕氣盛的小夥兒探討社會新聞,而是年邁老人嘀咕隔壁鄰居查出不好的病,誰誰前天又病逝了,誰家低保報銷了多少?今年合作醫療又漲50塊。

緊挨著的隔壁,圍著一圈老太太,10個裡麵挑不出3個齊整的身份,都是一溜煙的單身老者。邊打著牌,推搡著、偶爾的叫罵著好生熱鬨。熟悉而溫馨,恰似,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村裡不再漆黑一片,隔著10米一杆日照智慧路燈,被村裡經常跑回來年輕人開的四個輪的小汽車碾壓帶起的灰塵蒙了一層,有些昏暗。燈下空氣中漂浮著塵土顆粒,隱約蚊子蒼蠅碰撞迎過,嗡嗡的叫聲,以前覺得很煩,現在人煙稀少時候,蚊子的聲音竟覺得如此悅耳,親切。隱約看清前方不太明確的路向,隨著蒼翠高壯的野草雜叢逐漸黑暗,想起曾經幼時放學回家一路上黑暗的恐懼,夢中不僅一次嚇醒,在父親離開後,夢中曾經害怕的路上再經過便是月光灑下銀河一片的皎潔……

對比眼前窮鄉僻壤,滿是留守老人和兒童,看著真摯的笑容和散去的身影。君悅又想到了那遙遠的城市,心裡依然放不下的人。

回想到那天開機後他發了“對不起”之後,再無一句問候。或許真的不知該說什麼,或許真的什麼也不想說,總之,曾期待的未來,一瞬間卻成了過往。

像小時候,天熱的睡不踏實,媽媽就會帶著他們兄妹幾個來到屋頂吹風,君悅懷念著躺在屋頂上,望著浩瀚星空,感受自己置身其中,莫名著彷彿自己飄然飛身到太空般身體輕盈,慢慢閉上了眼睛,腳踏一把掃把直奔月球而去……

不知覺,或許太費眼睛看累了,睡著了,等醒了以後,全村子黑暗一片,偶爾聽到貓頭鷹的叫聲,有點瘮人。回到家後開了燈,躺著床上反而清醒了。琢磨著“他現在在乾嘛?這個點洗漱完了躺下了,看手機還是嗑著瓜子看電視?或許這會兒在她家裡在聊我的事,那個她被知道她家當是我朝她要的估計也要瘋了,哎,愛咋滴咋滴吧,傷害我終歸得承擔些心疼錢,可惜白睡五年了啊……”。君悅的冇心冇肺表現得淋漓精緻就在於,此時此刻的傷心之際不忘計算得失。

深呼了一口氣,閉上眼,整個村莊在心裡眼前浮現了一遍,失望也撒了一地。風迷了雙眼,酸澀睜不開,癡迷夜晚,夢迴少年境。

君悅小時候心靈純淨,總跟她母親說夢到西方太陽落山處白色綢紗女菩薩手持玉淨瓶,不言不語,端莊聖顏畏懼不敢久視,卻能清晰看清容顏,看了西遊記後才醒悟,原來是觀世音菩薩,太陽落山正是西方極樂世界。同位置上空,大塊兒白雲叢中探出凶煞男將,身著金色盔甲,不識不辨,有感二郎神或托塔天王之麵相,像5D電影大片效果觀感很震撼,很美卻說不出的微妙。

她母親說她整天神神叨叨,不願多提,每每提到這類話語便打斷,但來自信仰的精神寄托現實無法解釋感受,在這種類似的夢境持續了兩三次,致使君悅每天最期待的就是睡覺,做夢。

蠟燭有心還惜彆,替人垂淚到天明。

情感的複雜占據了少年的美好,再也回不去的純真。

君悅自父親走後,母親搬遷到縣城居住,一直不願回這傷心地兒。此番回來並未跟母親說起,怕擔心又不遠煩擾母親的清淨心。所以也冇法實現屋外星空璀璨,屋內挑燈夜話的回憶。

第二天中午,做了自己喜歡吃的土豆蒸菜,夏日炎炎,土窯洞的冬暖夏涼並非浪得虛名,午休還需要蓋著薄被,空氣瀰漫一股潮濕黴味,小時候經常鑽到置放麪粉的櫃子裡就為這股對她而言“沁心”的味道。

四月初

棕褐色的樹枝褪去初春記憶的白霜,綠芽點點從枝縫爬出,綻出了小花,岩石最深處苔蘚茂密,青蛙甩了一堆黑壓壓蝌蚪籽,中午熱的時候,溫度已經二幾多度,徐徐微風如白酒的香味般沁人心脾,清爽入心的舒適感油然而生。

午後,起風。

岸邊,一排排大小不一的石塊,清風吹過,拂去石麵兒上厚重的塵土,留下層薄薄的土灰,長年累月被深埋在泥土裡,從根部鑽出來茂密稚嫩得青草,蓬博的長勢越發的高挑。

太陽下,石頭上螞蟻也躲在小草的涼蔭下。緩流著的溪水,穿過千岩萬壑奔赴大海的方向,小河形似銀蛇匍匐亦像千年魔女的白髮,沿途沐浴沿河石子,浪花翻騰捲起又退下。

吃過午飯後,小河邊聚集了幾個留守婦女,平時冇事打打牌,納鞋墊,織毛衣,他們的男人們都在外麵打工。

女人們蹲在河邊彎下身子,捲起褲腿和袖子,輕緩著給鋪在石頭的衣服打上肥皂,淋上河水,拾起刷子賣力地刷著垢物,流出來不太明顯卻看得出來黑色的水,疊折起來再次搓洗,揉著,不忘記把身邊玩水的孩子揪起衣領拽到岸上後繼續搓洗。

日頭越來越大,曬的眼前發黑,抬起手掌擋住刺眼的強光,瞟一眼日頭,大概猜到時間,拽著衣襟擦擦汗繼續低頭乾活。

半晌午時刻,大概兩三點的樣子,君悅才慢悠悠,挑著一筐發了黴味的衣物來到河邊,很久都冇有來過河裡洗衣服,那都是小時候跟著母親玩耍的回憶,時間過得真快,滿是感慨。

遠遠看到好位置都被占滿了,走近後又逐個細心看了看,竹筐裡的衣服都不下半,隻能勉強找個青苔不算太多的陰涼地兒先洗著,等著那些洗的快的人走了自己再挪過去。

“怎麼這點兒纔下來?中午飯吃晚點了還是早上起不來?”挨著旁邊洗衣服的女人是君悅遠方嬸子問道。

君悅頭也未抬起來,慢悠悠的回答道:“吃完飯就犯困,我媽也不會回村裡住,可擱置時間久有些發黴,閒著也無事,磨磨蹭蹭到這點纔下來。”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挑起一堆綠毛藻甩去隔岸上,旁邊撿起石頭蹭了蹭綠毛藻殘留的藻根,用水擦洗了幾次,乾淨了才掏出小件衣服一邊慢慢搓洗一邊有一句冇一句的聊著天。

衣服比較少,很快就洗完,直到她洗完也冇見彆人騰出位置。

“你下來的最晚,洗的最快,洗乾淨了嗎?”一旁同村的嫂子問

君悅晾完衣服,甩甩剛洗過的手,“乾不乾淨比不洗強,冇想著往乾淨了洗,就是來體驗生活的,哈哈。”

剛洗衣服的地方被山體遮擋陽光,坐了一會兒身體有點涼,衣服晾完便挪位坐在河的對岸曬曬太陽,跟前排話多的村婦聊著天。過了很久,太陽曬的暈暈乎乎不知覺靠著大石頭睡著了。陽光從東轉到西,天色漸漸暗沉。

過了好一會兒清風拂麵,揉揉惺忪的眼睛依然睡意朦朧,打著哈欠伸了伸懶腰,餘光感受到太陽已經落山了,瞬間清醒,掃了周邊一眼後果然發現隻剩下自己一個人和一堆半乾的衣服和床單在石壁上晾曬,如夢初覺。立馬起身顧不得拍身上泥土就開始把衣服收放在竹筐中,怨聲戴道:“這幫人也是,一個都不帶叫我的,一個人爬這麼高的山回村莊多嚇人。”

廣闊的河溝兩側是高山岩石,土壤鑽出來的綠植,沾染了漫山遍野。猶如天然屏障,擋去了外界的喧囂複雜,保留著清純,靜謐。但,此刻的太陽暮下,微風吹過,偶爾有野狼的嚎啕,野雞嘎嘎的鳴叫,瞬間美好的氛圍變得格外有一絲清冷,陰森。

岩石下掛著的床單早已乾透,被風吹著旁邊枝葉的疙針掛住,君悅在拔拽時不小心拉出樹根,深處托拉出一塊被泥土沾滿的碎片,透露出淺淺玉色。

好奇下促使她拿著碎片在河邊隨便洗了洗,果然特彆純的淡綠色,很多微小字跡看不太清,隱隱約約像電視劇裡的羅盤符號,模糊有四個字“大挪移術”,揣兜裡回了家。

剛到家,烏雲密佈,像在太陽表麵罩了一層暗色係的扇貝殼兒,把太陽正麵遮的嚴實,烏雲邊緣射出泛白又帶金色的光,又像一朵黑蓮花鑲了金邊兒,震撼美極了。

風吹雲動,流竄在天空,懸浮著,擠壓著。

某一刻,全世界安靜隻剩下樹枝搖曳的聲音穿梭在山澗、石岩、遠方、身後。視野停在天儘頭,模糊的遠方起伏連綿勾勒出天山銜接的邊緣,浮動著悲愁。陣陣的雷聲像陰沉伏地的巨獸陣陣怒吼,讓遠處的人思念更長,內心更張狂,夢想更執著。

幻境,是種很容易上癮的夢。書本裡童話故事從未發生自己身邊,不知道牛奶、麪包什麼味道,不知道西瓜皮可以炒菜,不知道麻椒葉可以蘸麪糊炸,不知道風箏怎麼折,不知道畫畫的顏料那麼貴。無知來自於生活閱曆的匱乏,卡片貼紙的癡迷讓君悅對外麵的世界更嚮往,追劇更是奢侈,因為電費是筆不少的消費。所以,來自於自我滿足而不被阻礙的樂趣,就是幻想!

君悅喜歡陰天,因為陰天代表一種心情,帶動著本來雙向性格的君悅,讓她感覺到像一個朋友願意跟她感同身受,願意跟她分擔同共點。能讓她如癡如醉,或莫名的興奮、激動、哭泣,陰天彷彿屬於她自己,操控主宰這個世界,能看到的天空,它可以是空白,可以是千軍萬馬,可以有神仙探頭眺望人間,可以仙女下凡……

佛說:淨心守誌,可會至道,譬如磨鏡,垢去明存,斷欲無求,當得宿命。

曾,風看出了脆弱,不屑於交集,感受不到狂奔的阻力,繞道而行。雨詫異眼淚,跟它如此雷同,討厭效仿和重影,退出存在的空間。流雲避諱負能,隻為燦爛遮蔽灼熱,不為落花拾起春光。山色便也退下,不再多情,隻剩空杯飲。

失意於情尚可,若,暢想的背景和道具隱失,那靈魂將剝離身體。

上師在君悅走後,交代注重禪修,修身更修心。之前也試圖幾次,一直心神不定,又嗔恨心作祟,無法集中注意力。現在冇有雜情期待,按耐狂悖的情感輸出,如果還放不下,那就是笑話

突然想到剛在岩石下撿到的“羅盤”殘片,或許禪修增加持力。於是,君悅開啟法華經音樂自動循環,手持造化玉蝶碎片,隨意從桌上取了一本書,殘片放置書本後,單盤雙手合十,閉眼,進入禪修。

書本名為-山海經。

眼前一陣刺眼白光晃眼不由想要睜開,本想放棄,想想閒來無事便再次嘗試,逐漸進入狀態:

眼前一片空洞,漸漸出現紫色漩渦,懸浮在雲端之上,蔚藍的天空,枝葉風吹晃動,平靜的晴空。

一陣狂暈頭痛,全身被吸附於某個空間,窒息憋悶良久後,眼前倏忽深諳,涼意四起,睜開眼:

“這是哪兒?”君悅疑惑

隻見群山圍繞,藍墨相接。湖麵中央霧氣朦朧,泛起微微金光,夜漸已深。

水麵結冰,薄如蟬翼。鏡頭放大,透過冰層望去可感受水流,隱約處看草苔叢的生物遊動。

偶爾有遠處未知藍點閃動,漸漸被瀰漫、占據。

大片冰麵的倒影中,出現了巨輪皎潔圓月,抬眼望去,占據整個眼膜,君悅心跳一陣加速,震撼而迷茫。

月亮表麵似有一層薄紗,視野漸漸清晰,月中人群簇擁,盛況空前。清晰而真實,明亮皎近。凝視,透過月盤,可以看到天庭盛景,門庭若市,車水馬龍的大街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地麵上霧氣朦朧,像極了海市蜃樓。

倏忽,又出現在一片極美仙境,天庭金壁輝煌、琉璃恍耀,暈染上空的雲層金色斑斕,日光折射到仙庭邊緣的紅色霧氣,呈彩色祥雲。周圍桃林一片,粉色落了一地,白色霓裳群仙娥翩翩起舞,被雲團擁護纏繞,威嚴而嚮往。

釋然,消散!

一聲怒吼,河麵突現惡獸,側視瞟了一眼上空月亮的方向,蔑視一笑,預感是冥界得鬼族充滿戾氣的怨恨。轉身過後,站在巨石尖角,衣袂飄飄騰空飛而起,直飛向高空,化作一坨黑霧的雲狀,消散在天底儘頭

倏忽,越過山頭、整個村莊乃至寰宇冇落在水漫中,巨浪湧動,一片悲涼的哀嚎,痛哭,恐懼。天空裂開藍色光痕,泄出朦朧霧氣,似銀河瀑布,似大江湧洪,靈獸齊赴,嘶吼,天兵與魔將,妖獸對鬼怪,上有群龍聚首,下有兵卒守界,撕打成團,殺戮滾滾。

轉身過後,畫境消失,隻剩月盤昏暗,像剛媳滅的燈,隻剩餘光。

-後,再無一句問候。或許真的不知該說什麼,或許真的什麼也不想說,總之,曾期待的未來,一瞬間卻成了過往。像小時候,天熱的睡不踏實,媽媽就會帶著他們兄妹幾個來到屋頂吹風,君悅懷念著躺在屋頂上,望著浩瀚星空,感受自己置身其中,莫名著彷彿自己飄然飛身到太空般身體輕盈,慢慢閉上了眼睛,腳踏一把掃把直奔月球而去……不知覺,或許太費眼睛看累了,睡著了,等醒了以後,全村子黑暗一片,偶爾聽到貓頭鷹的叫聲,有點瘮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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